我的母親在2021年2月被確診了肺癌,2021年9月就離開了我。從確診到離開僅僅7個月,時間特別的短暫。這段陪伴她的時光里,有焦慮、有煎熬、有遺憾,也有最后的平和接受。在她離開后,我想寫下這段經歷,自我慰藉,也望能對有共同經歷的朋友一點幫助。
一、發現親人身體有恙,及時帶TA就醫(哪怕看上去不嚴重)
2020年11月開始,媽媽吃飯時總會咳嗽幾聲,不劇烈也沒有咳痰。我問她是不是感冒了,她只說吃飯嗆著了,沒什么大不了的。我建議她早點去醫院看看,她說冬天天氣不好,等春天就好了。是的,只是偶爾咳嗽兩聲沒什么大不了。
這種感覺大不了的狀況一直拖到了2021年2月。我家有大假出門旅游的習慣,2020年沒法出門,2021年春節總該出去走走了,咳嗽老不好可不行。春節前我向媽媽提出來必須得去找醫生治咳嗽了,她同意了。
為圖方便,晚飯后我和媽媽直接去了家附近的社區醫院。醫生接診后,表情很快從輕松到嚴肅,讓我們明天盡快去三甲醫院看看。她沒說明原因,卻強調老人咳嗽需要檢查,什么藥也不能開。
我心里開始隱隱不安,馬上掛了第二天呼吸科的號。當時我還以為遭了肺炎,實際上社區醫生已經聽不到我媽媽右肺的呼吸音了。呼吸科的醫生安排檢查,CT顯示我媽媽的右肺已經有大量胸腔積液,必須馬上住院。入院后,醫生通過抽出的胸水做了病理檢查,結果是肺癌,而且已屬晚期。
而我媽媽的身體表現呢,沒有明顯不舒服,除了那幾聲咳嗽,不疼、不喘、不咳痰、不咳血、不發燒。怎么就晚期了?我真特別后悔,恨自己為什么不早點帶她到醫院,早就醫的話可能病情就會輕很多。只是,世上沒有早知道。發現親人稍有不舒服,早一點就醫,哪怕只是幾聲咳嗽。
老一輩的人,在年輕時吃過不少苦,所以他們對于疼痛、不舒服都比較能忍,有一點小疼小病,不太想去醫院。現在的網上掛號、刷二維碼對于很多老人也不太友好,對我們來說方便的事,在他們那里反而變得不方便了。
父母身體不舒服,最不想麻煩的人就是自己的子女,他們首先到藥店買點藥先吃吃。我媽媽就屬于比較能忍,也許身體的不適早就有了,只是她不想麻煩我,耽誤我。
二、常規體檢篩不出一些癌癥
當醫生告訴我,我媽媽得了肺癌而且是晚期時,我完全不敢相信。因為她平時身體很好,從未因病住院,生活也有規律,一天散步運動能走2萬步。每年也都有做體檢,B超、查血項、肝功腎功、心電圖年年都正常,怎么會突然患病,還是晚期?
醫生問我,胸片照過沒?CT打過沒?我懵了,是的,這個項目從沒做過。常規體檢項目有限,并不能幫助篩查出早期癌癥。針對癌癥篩查,需要做一些特定項目,早期肺癌可以通過低劑量螺旋ct檢查出來。我遺憾知道得晚,如果早年在體檢項目上加上這項,媽媽也不至于發展到晚期。
三、檢查盡早做會節省時間,該花的自費項目不要省
在我的認知里,當病人被確診患有癌癥,下一步就應該是開始冶療了。這個想法太天真,癌癥怕有轉移,先要查來源。我媽媽肺癌細胞免疫組化提示來源腸道,先做了增強CT,又查了腸鏡,最后是通過PETCT檢查確認我媽媽是肺癌中的腸型腺癌,不是腸癌轉移,而是長得像消化道細胞的肺癌。
可以治療了?NO。進行免疫組化檢查后進行基因檢測,看是否有靶向藥可用。做PD-L1檢查,看是否能在免疫治療中獲益。如果兩者不行,才會考慮化療。每一項檢查結果都需要等待時間,增強CT、腸鏡、PETCT預約時間不等,免疫組化、基因檢測、PD-L1檢查時間5-7天不等。
我媽媽確診的時間是在春節前,到了春節除了急診科,醫院大部分科室也都放假了,檢查只能放到年后去做。受限于時點,我媽媽花在檢查上時間差不多有1個月,開始治療已經到2021年3月了。
現在回想,自費的PETCT最好一開始就做,貴是真貴,但能快速明確病情。免疫組化、基因檢測、PD-L1檢查最好是同步去做,避免時間被耽誤掉。不要怕花錢,基因檢測最好找醫生建議,選一家全面的機構。醫院病理科的基因檢測數量比外面機構檢測數量少。
我們基因檢測共做了兩次,第一次是2月在醫院檢測花費6000多,基礎的50多組基因,全陰無用藥靶點。第二次檢測是8月,因為病情加重又不甘心,選擇院外的機構花費8000多,90多組基因,查到一個新的用藥靶點。基因檢測肯定不是數量越多越好,越貴越好,有靶點沒藥用也百搭。
四、告知親人病情,選好告知方式
要不要把確診的消息告訴媽媽,是一件非常糾結的事。我詢問了主治醫生、心理醫生、看了很多網上的資料。主治醫生說:“你想瞞她是很難的,腫瘤科那么大個字遮不了。”是的,我媽媽一向有主見有見解,瞞不了她的。心理醫生說:“你做什么選擇都是錯的,你做什么選擇也都是對的。”
是的,無論我選擇隱瞞還是坦白,都會有遺憾。網上有很多醫生和患者家屬寫的文章,關于這個問題,基本都傾向于告訴患者本人,把生命的決定權交給她。最后,我決定一步步告訴她。
剛開始,我選擇告訴媽媽病情比較重,模糊了轉科的問題。“呼吸科是內科,有的藥開不了,我們得轉科室了,只有腫瘤科才有這個藥。”我哄著她,把病房從呼吸科換到了腫瘤科。媽媽當時感覺病情比自己想得重,可并不清楚自己確診腫瘤,心情還是輕松的。
春節前的特殊時期,同病房里只有兩位病人。一位50多歲的大叔,精神面貌良好,輸一天免疫藥就自行回家了。他精神百倍與正常人無異的樣子,顛覆了我們對癌癥病人的認知,減少了媽媽不少對腫瘤科的芥蒂。而另一位是終末期的病人,神智不清,每天女兒女婿都陪著他。
看到他的樣子,心情就沉重不少。在腫瘤科呆著胸水抽得差不多了,媽媽得出院了。醫生問我:“需要告訴她實情嗎?”我選擇請醫生告知媽媽確診癌癥,務必往輕了說。我自己無法向媽媽開口,因為眼淚會不自覺流下來。當醫生告訴媽媽,確診肺癌時,我看到那刻她眼里的光沒有了。
醫生馬上彌補道:“你這個情況是比較輕的,又沒有基礎病。如果后面查到有靶點可用每天吃藥就行了,住院都不用。現在好多癌癥就是個慢性病……”慢慢地,媽媽的神情恢復了點,但痛苦掩蓋不掉。接受病情,需要一個過程,只是這個過程很痛。如果重來,我還是會選擇告知媽媽,但會換一種告知方式。
掌控生命是她的權利,但實情的告知需要更合適的時間、更合適的人選、更好的對話模式。如果可以,找心理醫生咨詢一下,看看怎樣能更人性的告訴她。
五、首選貴一點的靶向、免疫治療,一線化療費用不會很高
癌癥現在的治療方案有3種,一是靶向治療,每天口服靶向藥物控制癌癥,不用入院治療,定期檢查,有副作用,但真的生活質量高太多。今年很多靶向藥納入社保,費用已經從幾萬塊降下來。我媽媽如果有靶點,一個月費用不到8000元,是我期待的首選方案。
二是免疫治療,21天入院一次,輸入K藥或O藥,這兩款進口藥未進社保,自費3萬元一次,但副作用明顯低于化療。當然也有病友采用免疫治療+化療的,醫生會根據病情制定。國產PD-L1藥物目前也有,可根據自己的經濟情況選擇。最后沒得選了,才是化療。
通過前期的檢查,我媽媽沒有靶點,失去了靶向藥物的獲益機會,PD-L1檢查也是陰性,意味著免疫治療可能效果不佳。如果要治療,只能選擇我們最不愿意選擇的化療。
化不化療的決定很艱難。放棄治療?可媽媽當時各項指標良好,如果化療控制得好,生存期會很長。采取化療,不知道媽媽身體能不能承受住隨之而來的副作用。最終,我們聽取醫生的建議,選擇了卡鉑+培美+貝伐的一線治療方案,每21天入院一次,通過輸液方式進行化療。
這個治療方案有生存期的期望,費用比較低,住院費用個人只需要承擔3000元左右,貝伐院外外購社保報銷后個人承擔1500元左右,合計費用不超過5000元。治療癌癥的很多藥物已經納入社保,相信未來越來越多的進口藥新藥都能進入社保,只要選擇社保范圍內的治療方案,費用并不高,是在很多家庭能承受的范圍內。
六、避免不了痛苦煎熬,患者和家屬都需要心靈的安撫
癌癥病人和親屬最初都會經歷一個過程,不愿相信?痛苦焦慮?無奈接受。這是整個家庭的創傷,病在身,痛在心。什么樂觀面對,什么活在當下,道理每個人都懂,可做起來太難太難了。不能讓自己的情緒低落下去,我聯系心理醫生,先讓自己恢復起來。
從書籍中尋找助力,《最好的告別》、《西藏生死書》讓我不至于太過迷茫。自從患病后,我媽媽就與原來的朋友圈脫離了。原來她是那么開朗外向,定期旅游,參與老年大學各項活動,可現在她卻不想朋友知曉她的近況。我想大概是不想看到任何人同情的眼光。
她出門的時間越來越少,后期由于體力不支,基本全天呆在家里。在平穩期里,她最快樂的事是到腫瘤科住院。大家都得了糟糕的病,同病相憐更能共情,沒太多的憂心忡忡,還能調侃藥物的副作用。出院回家,我得去上班,她便無人以對。藥物能控制住癌細胞,卻沒法寬慰她的心。
治療效果的好壞,對患者和親屬的影響也是巨大的。平穩期化療引起媽媽胃腸不佳,身體無力,但恢復幾天就好了,她也能自己照顧自己,甚至還為我們做飯。每次檢查顯示,病情平穩,大家自然心情平和,對后期充滿希望。
在4次雙藥化療結束后,身體慢慢吃不消,方案進行了調整,采用單藥化療。很快癌細胞開始反撲,治療效果不佳。7月的檢查中,病情有了明顯進展,而媽媽的身體不良反應加劇。當我拿到CT報告時,心就像被捅了一個大窟窿,空空的。為了尋找新治療方案,8月我們重新測了基因靶點。
檢測時我期待有靶點,焦急等待結果。結果出來了,醫生說只有一個KRAS有靶點,美國新藥5月上市,國內沒有藥,只能采用二線免疫治療。
從希望到失望,太不甘心了,我開始到處打聽藥品代購。8月開始,媽媽吃不下飯,體重下降很快,整個人垮了,呼吸窘迫,離不開氧氣。腫瘤治療已不能開展,8月10日到呼吸科住院維持治療。胸水、疼痛、無力、反胃、心動過速,都讓她痛苦不堪,情緒低落。
她向我提出,不想治了,不要再治了,想結束一切痛苦。看到她倍受折磨的樣子,聽她說放棄的話,心痛難以自抑。主治醫生提醒我,他們只能頭痛醫頭,腳痛醫腳,沒有更好的辦法了。我整個人無力無助,不敢在媽媽面前落淚,只能在病房外哭完了再進去。
住院15天后,媽媽情況稍好一點,強烈要求出院。她要回家,回到自己的家去。我尊重她的意愿,辦理了出院手續,帶她回家。她喘著氣,艱難地爬上二樓,感慨說著:“回來了,還是自己家好,如果再不回來,就再也回不來了。”
我聽著,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,但我不能哭。確診到平穩治療期,病人和家屬會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。治療效果良好的情況下,整個家都充滿生的希望。
可一旦治療效果不佳,考驗與打擊就隨之而來,病人身心俱疲,需要生活上的關心,更需要情緒的疏導。可惜我沒能找到好的辦法,沒能更好的給予媽媽鼓勵和幫助。
七、終末期身體會斷涯式下跌,與親人提前溝通好醫院、急救措施的選擇。
從呼吸科出院強撐著回家,媽媽已經完全沒辦法下床,輕輕一動便喘息不止,制氧機24小時不能關停。第二天,她告訴我,下床下廁所也做不到了,沒力了人廢了。我說:“我照顧你,24小時陪著你,我不上班,我陪著你。”
她笑著喘著:“好,不請保姆,你來做,每個月給你工資1萬。”那兩天我們過得特別好,家里只有我和她,晚上躺在一起,就像小時候她陪著我一樣。夜里每隔一會,我會不自覺得醒過來,醒來后就看看旁邊的她。我怕睡得太沉,她突然就不在了。
終末期,人體最先關閉的是消化功能。飯菜無論做得多軟爛,媽媽也一口吃不下了,后面連吞止疼藥也反胃。她說:“我要走了,有些事得安排了。”我再也繃不住,第一次撲倒在她面前放聲痛哭:“我不要,我要你陪我一輩子。”她緩緩安排著,要叫兩個舅舅過來,已經預備好了照顧外婆的錢,一定得交給他們。
以前查閱的資料上寫,終末期的病人身體情況會斷崖式下跌。當初讀這句并不理解,實際經歷才會深有體會。第二天,她的身體變得很糟糕,喘得厲害,手指著柜子讓我把錢拿給舅舅。小舅忍不住落淚,大家商量周一再次送媽媽入院治療。
萬萬沒想到,媽媽原本正常的右背突然鼓起了手掌大小的大包。在出院第3天,媽媽被120急救車再次送入醫院。
急診病房的醫生找我談話,提示我隨時得做好準備,媽媽的求生欲很低,各項指標都很差,要對急救措施進行簽字確認。照顧媽媽的護工阿姨悄悄對我說:“你媽媽給醫生說,讓醫生給她打針,不要治了。”
關于人生最后階段搶救的問題,很早之前媽媽交代,她絕不要為了增加那點時間而活受罪。在急救確認單上,我拒絕了一切有創的搶救,拒絕進ICU。最后時光了,我想陪著她,見不到親人,她會不安的,見不到她,我也會不安的。媽媽指著輸液瓶,對我搖頭,她不想輸液了。
主治醫生無可奈何地說:“這里是醫院,我們得做最基礎的治療,不能眼見著病人死吧。如果什么治療都不做,不如你們回家吧。”最后這段時間的治療,是很矛盾的。媽媽不想插胃管、不想輸液、不想做埋管,可人在醫院呆著就得做基礎治療。
不想做治療就回家吧,可止疼藥吃不下了,只能打止疼針,回家怎么打?呼吸窘迫,單純吸氧已不夠,必須使用無創呼吸機,中途一停機人可能就沒了。
我哄著她,插了胃管、做埋管,她無可奈何,神情麻木地任醫生護士擺弄。我做了違背媽媽意愿的選擇,說不后悔、說不痛心是騙自己。看著自己的媽媽身無可戀地躺在那里,萬分心疼。
選擇埋管是我最后悔的決定,輸不了液就算了,我應該放棄,我應該拒絕,我應該簽字說不。可選擇放棄一項,就像是放棄至親生命,悲傷難以復加。人在最后階段,生命權不再是自己掌握,而是親屬。最后那幾天,我知道媽媽肯定愿意在家里渡過,我也很想這么做,但想這么做很困難。
就拿止疼針來說,一天打兩劑,特殊藥品管制,在家里完全做不到。終末期,媽媽是三甲醫院急診病房渡過的,采用醫院里最基本的姑息治療,必須輸液。由于媽媽身體垮得太快,我沒來得及了解專業的姑息醫院,不知道治療選擇會不會更人性化。之前住院時,有遇到插管病人。
陪護親屬講急救花費40萬,ICU只能探視1小時,口不能言,身不能動,普通病房呆了快9個月也不能出院。我和媽媽都認為,這種急救方式在最后階段是沒有任何意義。所以急救方式的選擇、醫院的選擇,一定要在平穩期與親人商量好,因為簽字的是家屬,背負責任的也是家屬。
八、做好親人離開的準備,好好道別
那一天來得很快,入院后的第5天,主治醫生過來復查血項,她換了好幾個地方試了下,最后放棄了。醫生示意我從病房出來,輕聲說:“晚上晚點走,估計過不了今晚。”不會晚點走的,我是不會走的,我要陪著她,好好的陪著她……
那晚姨媽看望她,晚上11點強撐著走到電梯才痛哭離開。媽媽講不出話了,眼目低垂很是難過。我故作輕松說“媽媽,那我也走了喔。”她馬上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,不讓我走。媽媽,你是知道了快要分別了吧。
別擔心,我怎么會離開,我怎么舍得離開你,你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……那一夜,我坐在媽媽的床邊,撫摸著她的手。那一夜,她很辛苦,頭上身上全冒著冷汗,冰冰的,沒有溫度。我仔細擦拭著她的額頭、鬢角,輕聲給她說話。
從8月到9月,她經歷很多苦痛,受了不少折磨,我再有萬般不舍也化作只愿她少受磨難。平日里我是不太虔誠的信徒,此時此刻無能為力,全心向佛低聲念著臨終助念:“阿彌陀佛,愿你去更好的世界……”我雙手合十,媽媽也雙手合十,平靜離開就好……
我趴在媽媽腳邊,時不時睡著了,時不時又醒過來為她擦汗,對她說話,為她助念。那晚總感覺頭頂那瓶液輸完了,媽媽可能就會離開了。到了第二天黎明,媽媽意識已不清了,像是魂魄已走了一半。
親戚們陸續趕到醫院見她最后一面。醫生來了,詢問我在最后的關頭是否同意藥物急救。我拒絕了,順從媽媽的意愿,該放手讓她離開,但在簽字時,人卻如被割裂般痛哭起來。送親友離開后,我獨自守著她。佛說,不要哭,不然她會心存掛礙,走得不安。
我努力讓自己不要哭,撫摸她的手,她的脖子,讓溫度暖起來。我輕聲感謝她,她是好媽媽,一直照顧我。我真心為她祈禱,不要再痛苦,去更好的地方。我向她請求,等到我老了,再來接我吧。忽然,媽媽睜開了眼睛,呆滯木訥地盯著我。
那一刻我被震住了,我從未見過那樣的眼神,渙散無光,看我像看著一個陌生人。我輕輕撫摸她的胸口,叫著她:“媽媽,很快就好了,慢慢地睡過去吧,你會去更好的地方,跟著光走。謝謝你,你是個好媽媽……”說了好一會,她合上眼,安靜地睡了過去,我安靜地守望著她。
她身上不再冒冷汗了,雙手也不再不舒服的抓撓,只在深深地呼吸之間。再過了好一會,監護儀上的血壓向下掉了,心跳的數值從100降到90、降到80、降到60……媽媽停止了呼吸,心跳沒有了,安靜地、平和地離開了,13點05分,我沒有媽媽了。
自從知道媽媽患了癌癥,我就明白,終有一天會送她離開,只是不知道那一天會來得那樣快。我做了一些準備,可臨到頭,好像還是沒完全準備好。能做的事有限,唯有陪著她,安慰她,接受她的離開。在她最后的時刻,我好好與她道別,祈禱她平靜的離開,現在內心得以一絲心安。
我們這一代應該很少人接受生死教育。死亡是大家存而不論的話題,但也是每個家庭,每個人都會面臨的。我們終有一天會面臨親人離開,面臨自己的離開。當親人離開時,該怎么做才好。真的需要提前多做些準備,有什么可以超度生死,有什么能讓他們減少痛楚,有什么讓他們心平氣和的離開。接受死亡是需要勇氣的,也需要時間去準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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