淋巴瘤在我國所有癌癥發病中約占2%,在淋巴瘤中,霍奇金淋巴瘤又只占約10%-20%。也就是說,年輕人如果被確診為霍奇金淋巴瘤,在得癌這個小概率事件里也是幾百分之一的小概率。
與那些發病率千萬分之一的罕見腫瘤相比,淋巴瘤是我國發病率前十幾的主流癌種,但對于個人來說呢?
如果在一個醫療條件普通的城鎮,是否能在早期確診、科學治療淋巴瘤呢?
答案是:挺難的。
至于該如何確診、治療,今天我們就采訪了一位在21歲被確診為霍奇金淋巴瘤的網友:十三號小余
歡迎大家關注十三號小余的小紅書賬號,以下是她的自述:
我最初的感覺是嚴重的全身發癢(霍奇金淋巴瘤常最常見的癥狀之一),不能說沒有重視,但確實沒有聯想到腫瘤這,不僅是我也包括醫生。于是我在威海的各大醫院的皮膚科里堅持不懈的當“蕁麻疹“積極治療了一年多。
后來鎖骨脖子處長了鵪鶉蛋那么大的一個鼓包。過程很快,好像是在我沒注意的時候,突然間就這么大的冒出來了。但是“鵪鶉蛋”按壓也沒有感覺,也不會活動,我拖拖拉拉兩個周后才去威海的三甲醫院做頸部彩超。
從彩超上看我,不止是脖子上一個“鵪鶉蛋”,是全身有很多!!在縱隔膜很大的范圍里都有,彩超看上去又大又亮的,像掛著一串串燈泡。當時雖然挺害怕的,但覺得最嚴重也不過是結節吧,從沒想過還可能是個“癌”。
結果第二天做的CT、血檢和彩超結果也都不好。特別是彩超,醫生喊來主任做了一遍又一遍。在反復確認后,他們告訴我可是淋巴瘤或者是胸腺瘤之類的嚴重問題。
我還記得那時候的恐懼 慌張 無措。也記得做檢查時自己在床上哭得稀里嘩啦,嚇得醫生哥哥慌忙拿擦彩超潤滑劑的粗紙給我擦臉的糗事。粗紙擦臉真的很痛,但還是感謝所有醫護人員的認真與溫柔。在威海住院后,我陸續轉了4個科室,可惜在每個科室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,醫生們都覺得不歸自己這科管。
后來我回了老家寧夏,在那里也住了10天院。那會兒正是新冠高發期間,我也因為高燒咳嗽的很嚴重。但因為沒有確診,醫生不敢給我用藥,連最基礎的咳嗽藥也是,10天時間里只有最基礎的霧化來緩解。
進一步檢查用的是“排除法”。項目一個一個的做,檢查報告摞起來比教科書還厚,但當地醫生還是不敢確定。報告又被外送到山東做病理二次檢查。結果依舊沒出來,只給了外送北京做第三次病理的建議。
當時我因為劇烈的咳嗽已經肋骨生理性骨折了。醫生們很負責,除了查房下班時也都會順路來看看我。但像是咳嗽這樣的常見病都沒法用藥治療的感覺還是很奔潰的。
后來我擔心寧夏的醫療條件不夠好,就直接去廣州了,花了約兩周的時間重新做了穿刺,重新做了病理。最后確診為霍奇金淋巴瘤晚期——這下好了,終于知道自己應該在醫院住哪科了。從威海開始,我已經過了5家醫院的檢查,陸續睡過血液科、甲狀腺科、胸外科和中西醫科的病床了。
確診后,后我選擇的治療方案是經典的ABVD方案(阿霉素, 博來霉素, 長春花堿 ,氮烯唑胺),在廣州治的。待了6個多月,總共是8次化療+12次放療。日常也給自己配了進口的胸腺肽,兩周一支。在化療用藥上,我選擇的不是多柔比星,而是當時價格高出幾倍的多柔比星脂質體,因為覺得進口藥效果會好一點。
回想起這個確診的過程可真是難呢。以前我還以往會是電視劇里那樣,一出檢查就會有醫生告訴你,你得了XX癌,估計還有XX月可以活,然后嚇唬你一下。
但其實,像我這樣的小癌種,是很難一次就確診的。如果不是在一線城市,幾乎每個患者都要在一次、兩次、三次向上級醫院的送檢中消磨掉很多心力。
但能確診就是幸運的。比方說,我在小紅書找到的另一個病友先后跑了四五家醫院,花了3個多月還沒確診。最后她給我的“喜訊”是:推測是淋巴母細胞白血病!但不確定,還要等到下周二進行病理會診。只要有個確切的結果,就能趕緊用藥治療了。
當時她的身體狀況已經差到醫生不允許出院了。再后面,我的很多很多消息她都沒有回復。也沒有多少天后,她媽媽登上她微信,告訴了我一個“最壞的消息”。太傷心了!這件事也讓我感到無盡的后怕。
——像我們這種小眾的病,沒確診的時候,心里總是會抱有些期待和幻想。比方說誤診了啦,比方說病只是比較小眾罕見卻不是什么致命的大問題啦,比方說檢查結果比預想的好太多啦……醫護也會很溫柔的開導你往好的方面想。但沒想到,沒有檢查結果也可能是最壞的結果。
我也會想,如果我們當初對身體重視一點,能直接去大城市的大醫院看看,或許能省去很多的波折。但凡事都得向前看,不能總往后看的。不論在寧夏還是威海,我都感受到了醫護人員莫大的善意,對他們我都很感激。醫學上本來就有很多未知,你也怪不得小小一個醫生。
但要說起看病,一線城市好太多了。不論是威海還是寧夏,都是發展很不錯的城市,但和廣州依舊有著很大的差距。
向我這樣少見的病人,在地方醫院是要被“圍觀”的,但到廣州,大家都像是見慣了一樣,幾乎不會額外看你。這種感覺反而讓我覺得自在又放心。
再舉個例子吧,我用的ABVD方案中,寧夏的醫院中就沒有多柔比星脂質體,只有更基礎的多柔比星。
不說藥,像是大家做PICC都要用貼膜的也是。我是過敏體質,普通用的貼膜對我來說很悶,極容易發癢紅腫,而且撕起來很疼。有些護士撕膜我真的會倒吸好幾口涼氣。但另一種防過敏的貼膜,不僅貼久了也不紅不癢,而且撕起來不痛,像是大的痘痘貼一樣,很好用,我已經連續用了7個多月了。可惜這種防過敏的貼膜我只在廣州的醫院里見過,老家醫院里就只有一個普通版。
這些小小的細節,都讓我感到了在一線城市治療的好處。防過敏的貼膜可以自己網購,只要20多元。但你如果沒有體驗過,就想不到還能這樣。小到一個貼膜,大到檢查、用藥都是這樣。
很多人覺得去大城市治病會比本地貴很多,但對我來說也是未必的。
比方說寧夏 PETCT自費大概是9500元
廣州是8600元,但有的醫院第二次半價
河南是6500元
我不知道PETCT的儀器有什么不同,但“蚊子腿也是肉”要是能省一點總是好的。
至于治療的效果如何,在整個治療的過程中,我一直處于種間歇性難過,持續性開心的狀態。我總能在某一瞬間,感覺到身體大不如前了,也有很多時候我都說不清是哪里疼,但是走路很疼,躺著也很疼,無時不刻的不疼。作為旁人這很難理解,哪怕是家人朋友也不明白這到能底有多疼。我沒法說,也不想讓自己看上去那么脆弱。
曾經的女漢子現在下雨天發現自己連雨傘都撐不開了,口渴了發現自己連水瓶都擰不開了的瞬間,很挫敗,甚至絕望。我很努力、想讓自己遲鈍、心大了,但生活中總有些細節如影隨形的提醒著我'你和以往再不一樣了,你很脆弱‘。但這些苦痛說多了,再心疼我的人也只能重復說些類似于“多喝熱水“”記得吃藥“這樣的安慰,這時候你得到的回應也解決不來什么問題的。
但大部分時候,我還是開心的。剛生病的時候, 也有很多朋友都問過我“化療到底能不能挺住啊?”“要不要用中醫,至少溫和一點?” “你家還有錢不?”我也覺得要肯定要完了,要傾家蕩產、要死了。特別是做化療前,我害怕非常多的副反應。但實際上,在整個化療期間,我幾乎沒有特別難受的記憶。沒有像別人一樣嘔吐腹瀉,甚至連預料中的頭發全掉光都沒有發生。起初我害怕變瘦變憔悴,結果做化療時還在點奶茶的我一年胖了20斤,連醫生都在問我怎么做到的。甚至我還能在化療的間隙去深圳、桂林旅行。
還有費用的問題,我是非常普通的家境,治療方案也是相對奢侈的——我去了廣州治療,還在附近的佛山租了好幾個月房子。也用了價格比普通藥貴幾倍的多柔比星脂質體。甚至還額外用了進口的胸腺肽來提高免疫力(這也很奢侈——要知道國產的胸腺肽只要15塊,而我的要400多,也有很多人甚至是不用的)。但全程自費大概也就十幾二十萬。而且我相信,在我之后的患者是可以更便宜的。
例如在最初,我也不知道有很多政策會保障自己的,也沒想到各地的政策有很大的差距,因此少報銷了一些錢——最開始我用的多柔比星脂質體,在廣州是自費了8000多元的。后來發現我在山東的醫保能按特藥報銷50%,那就只要4000多元了。在我打了6次化療后,多柔比星脂質體又在醫保談判中降價了。到最后兩次化療,自己只要花2000多了。
——用兩三千塊錢做次化療,治療癌癥我相信是大部分家庭都能接受的。這一切,都比我的預想好上太多了,甚至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。我也經常對病友說,不論什么病都要治,借錢也要治,治病沒想象中這么可怕、費錢,未來也一定會變好。
如果問這場疾病給我帶來了什么,我想是心態的改變。如果人生一味最求成功,那每一點行差踏錯都是不能容忍的,年紀輕輕得癌就是“全毀了”。但如果人生追求快樂,那我現在就實現了。陽光打在我的臉上,我很幸福,風吹在我的臉上,我也很幸福。能跟朋友、家里人一起去吃飯,去感受生活,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。生活沒有那么多的就是一定要完成的事情,能活著就已經很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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